早上,朴正洙被敲門聲叫醒,他以為是李赫宰,開門才發現是一名傭人。

 

傭人們很少在這個時間打擾朴正洙,來人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有什麼事嗎?」見傭人還不開口,他索性就先問了。

 

「先生,這是…管家留下來的。」

 

帶著疑惑,朴正洙接過傭人手上的信封。

 

裡頭只有一張紙,寫著:等我安頓好再與哥聯絡,勿念。赫宰

 

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傭人說早上在整理家務時,就沒有看到管家出現。平常那個時候,他應該早已下樓。

 

她們覺得奇怪,就去敲了管家的房門。幾次後沒人回應,她們才敢打開門進去。

 

房裡空無一人,只有床頭的櫃子上留了一封信,傭人們覺得很不對勁,但又不知該如何處理。

 

幾經商討,才決定向朴正洙報告此事。

 

他聽完後飛快來到李赫宰房間,打開衣櫥,裡面只剩零星幾件衣服。

 

趕緊播了手機,對方一直是關機狀態,不斷重複的機械女聲讓他大為光火。

 

朴正洙這才發現,這幾年他早已習慣李赫宰的存在,從沒想過他有離開的一天。

 

他甚至連李赫宰有什麼朋友、會去哪裡都不清楚。

 

相較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對他的關心是否太少了?

 

手中緊緊拽著那封信,挫敗的坐在李赫宰床上。

 

赫宰,是怪哥嗎?怪哥的冷血,所以選擇不辭而別。

 

金希澈被敲門聲和慌亂的腳步聲吵醒,從房內探頭出來,看到李赫宰房門旁圍著幾個傭人。

 

好奇的走過去,傭人們見他走近,自動讓出門邊的位子。

 

房裡,只有朴正洙一人,彎著腰把頭埋進雙臂裡。

 

金希澈欲拿信,朴正洙像驚弓之鳥抬頭,看到是他才鬆手,又把頭埋回臂中。

 

看著信上那行字,他冷笑一聲,「看吧,昨晚叫你追你不追,現在人跑了,後悔了?」

 

「你…」朴正洙猛然抬起頭,著急的雙眼帶著血絲盯著金希澈。

 

金希澈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與難堪,旋即又調笑的開口:「感動和愛情你真的分得清楚?」

 

薄唇緊閉,朴正洙起身與金希澈平視。他往前一步,金希澈就退後一步。

 

把信往朴正洙的胸膛一塞,金希澈回到自己房裡,把門上鎖。

 

門外沒有任何聲響,金希澈坐在窗臺上自嘲著,「人家現在哪有空理你呢?」

 

不知坐了多久,金希澈覺得世界安靜得彷佛只剩下他一個人。

 

然後,是一陣小力的敲門聲,他不想理會。

 

一會兒,門外傳來童音,「希澈叔叔,恩恩想跟你一起吃晚餐,可以幫恩恩開門嗎?」

 

聽到是朴智恩,金希澈連忙把門打開。

 

門外,朴智恩後頭站著的,是端著飯菜的朴正洙。

 

金希澈沒有理他,只是抱起朴智恩往房內走去。

 

朴正洙進房,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先吃飯吧,你午餐也沒吃,不要餓壞身體。」

 

將朴智恩放在椅子上,金希澈坐在她旁邊,「恩恩,要希澈叔叔餵妳嗎?」

 

「不用了,恩恩能自己吃,叔叔也快吃飯。」

 

見金希澈開始動筷子,朴正洙才坐下和他們一起用餐。

 

席間,金希澈為了不讓朴智恩感到不自在,還是與朴正洙保持些許對話。

 

「恩恩吃飽了嗎?」

 

「嗯。」

 

朴正洙幫女兒擦擦嘴巴,把她抱下椅子,「那恩恩先下樓好嗎?爸爸有事要跟叔叔說。」

 

等朴智恩離開,金希澈冷冷的開口:「朴正洙你出息了,竟然利用自己的女兒。」

 

「不這樣你怎麼會理我?」他熟知金希澈的脾性,若是他親自敲門,鐵定是吃閉門羹。

 

金希澈坐回窗檯,「你現在該關心的不是我,人呢?找到了嗎?」

 

「已經請人去找了,赫宰這麼大一個人,我相信他有能力照顧自己。」

 

聞言,金希澈瞪大眼看著他,「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怎能這麼無情?」

 

朴正洙走到窗檯邊,把他微長的頭髮勾到耳後,「希澈,我的感情全給了你,再沒有多餘的可以分給別人。」

 

推開朴正洙,金希澈跳下窗檯,「不要勉強自己,這不是你。我認識的朴正洙,是一個喜歡把所有事情都往身上攬的人。我、申老夫人、申敏娜、申氏、恩恩,現在再多一個人我不在乎的。去把李赫宰找回來吧,我會離開。」

 

朴正洙衝上前把金希澈抱在懷裡,「你要去哪兒?不要再消失在我眼前,我承受不了。」

 

金希澈死命的掙扎想推開他,「你以為你有幾個肩膀?可以扛得住那麼多人?」

 

「別人我不管,我只要你。過去是我顧慮太多,才害你受那麼多苦,我不會再重蹈覆轍。」

 

「抓我離開家的是曹圭賢,接著始源把我從他那兒帶走,沒了始源,韓庚就把我送到你這兒,為什麼我不能離開?要走要留,你們有誰問過我的意願?我是人,不是東西,我有感覺的。朴正洙,這是我的人生啊,是你們把它變得亂七八糟,是你們,你放開我…」

 

任由他喊叫和搥打,朴正洙依舊沒有放手,等覺得懷裡的人似乎是累了,才把距離拉開。

 

眼前的人睜大眼,不想讓眼眶裡蓄滿的淚水掉下。

 

朴正洙的手由上輕拂過金希澈的雙眼,眼一眨,斗大的淚珠就這麼滑落。

 

自從崔始源過世後,金希澈以為他已經喪失了哭的能力。

 

原來,他還保有為自己傷心的權利。

 

狼狽的把眼淚擦掉,它卻越掉越凶,「你出去。」

 

不想讓朴正洙看到他的樣子,金希澈欲拉下環在他腰上的手,卻被懸空抱起。

 

人被放到床上,朴正洙眼底的深遂讓金希澈手足無措。

 

「希澈…」朴正洙欺身壓上,在他來不及反應時吻上他的唇。

 

橫在兩人之間的手剛想施力,就聽到幾近哀求的聲音,「不要拒絕我、不要走、不要…」

 

心裡,好像被針戳著,刺痛蔓延開來。

 

見金希澈閉上眼不再抗拒,朴正洙為他擦去留在臉上的淚漬。

 

現在他擁有的籌碼,只剩下金希澈的心軟和他們之間最後殘存的感情。

 

朴正洙挑起的,是一場苦澀的性愛。

 

明知如此,他還是無法自持,順著情感傾洩著慾望。

 

深夜裡,金希澈因體力透支早已沉沉睡去。

 

這樣就好,也許卑劣,但至少這樣就能留住你。

 

在他額上留下一吻,朴正洙抱著他安心入眠。

 

夢裡,金希澈的身影卻越離越遠。

 

 

 

 

怎樣才能讓我…重新進入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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