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科處理過金起範骨折的傷勢後,他就被轉往腦科的加護病房。
一度,主治醫師告訴金希澈,未來三天是危險期。
如果金起範昏迷的情形沒有改善,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所幸到了第三天,金起範的狀況開始好轉。
不僅昏迷指數提高,腦中的血塊也開始由腦部自行吸收。
後來慢慢的,金起範的眼睛睜開了、眼球和手腳都會動、也有痛覺。
雖然還無法講話和認人,但金希澈已經很滿足。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在金希澈從死神手中搶回金起範時,上帝又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金起範腦中的血塊,吸收到一個程度之後,便停止了。
醫師為金起範做完詳細的檢查,告知金希澈,血塊位於左腦語言區和學習區的交界,阻礙神經傳達,使金起範的智商受到傷害,形成智能障礙。
金希澈對這些醫學名詞沒有興趣,他關心的,是他的弟弟現在該怎麼辦?
「難道不能開刀嗎?」
「因為血塊的位置,有太多神經交錯,依照目前的技術,成功機率只有30%。如果失敗的話,令弟恐怕會成為植物人。」
金希澈狠狠瞪了醫生一眼,又是植物人!
醒不過來會變植物人,手術失敗也會變成植物人,這個醫生難道沒有別的說詞了嗎?
醫生倒也不以為意,在他遇過的眾多家屬當中,金希澈已經算是冷靜的了。
「目前的建議是,讓病人繼續留院觀察和治療。血塊壓住的區域只有小部份,如果重新給予刺激,神經有可塑性和代償性,智能是有機會恢復的,只是不能預期恢復的程度,你好好考慮一下。」
金希澈走出診療室,無力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30%的機率,他該搏嗎?如果拼不過,金起範就要一輩子躺在床上了。
而且父親留給他們,為數不多的存款,也去掉了一大半。
不管開刀與否,往後的醫藥費都是一大問題啊。
疲累的閉上眼睛往後仰,把頭靠在牆壁上,誰來告訴他應該怎麼做?
「姐姐,妳又哭了嗎…」
稚嫩的聲音傳進耳裡,金希澈張開眼,眼前站著一個小孩,似乎有點面熟。
「我今天沒有帶手帕耶。」
手帕?想起來了,是急診室的那個小孩,這孩子怎麼總是無聲無息的冒出來?
心煩意亂的金希澈,突然有種想把一切都拋在腦後的念頭。
於是,他就這樣跟小孩聊起天來。
「弟弟,我是男的,要叫我哥哥。」
「妳騙人,爸爸說騙人是不好的行為。」
看著那堅定的眼神,金希澈無言,這小孩真的沒啥眼力。
拿出皮夾,從裡面抽出身份證。
「你認識字吧?」
「嗯,我十歲了,認得很多字了。」
「好,那你看。」金希澈把證件亮在崔始源面前,指著上面的性別欄。
「現在我是男的還女的?」金希澈好笑的看著因為驚訝而嘴巴微張的臉。
「哥哥對不起。」崔始源煞有其事的鞠了一個90度的躬,爸爸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沒關係。」摸摸他的頭,這孩子只比金起範大一歲,讓他覺得很有親切感。
「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崔始源。」
「崔始源,那我叫你始源好嗎?」
「嗯。」崔始源大力的點一下頭,就坐上金希澈身旁的位子。
「始源,為什麼你常常出現在醫院?」
「因為我爸爸在這裡工作…」崔始源沒有說出爸爸的身份,崔氏另一條家訓:做人要謙虛。
「哥哥的弟弟好了嗎?」
「你知道我弟弟的事?」
「在急診室的時候聽到的。」那天他們講得很大聲,這應該不算偷聽吧?
「你跟我來。」
金希澈和崔始源隔著玻璃窗,遠遠看著金起範,現在的他是睡著的。
「那就是哥哥的弟弟嗎?」崔始源對金起範沒什麼印象,在急診室時他只是匆匆一瞥。
「對,剛才醫生告訴我,他需要動手術,可是手術如果失敗的話,他就會變成植物人。」
崔始源對”植物人”只有很模糊的概念,他記得是一整天都在床上不能動的人。
「那如果不動手術呢?」
金希澈突然驚覺,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小孩子講這麼多?
或許人在無助時,都會想找一個傾吐的對象吧!只是崔始源聽得懂他說的話嗎?
「不動手術的話…他可能就會像個小孩一樣過一輩子。」
盡量把話說得簡單一點,醫生說金起範的智能有機會恢復,只是不知道是多少。
所以大體來說,應該就是他剛才講的意思吧。
「一輩子當小孩不好嗎?」
「這…」金希澈沒有想到崔始源會問出這種問題,正想著該怎麼跟他解釋,崔始源又緊接著開了口。
「如果要我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動,我寧願一輩子當小孩,不能動好痛苦呢!」
崔始源想到上次他發高燒時,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不能下床的情形。
“不能動好痛苦…不能動好痛苦…”
這句話一直在金希澈的腦中激盪著,讓他震撼不已。
他果然沒有豪賭一場的勇氣和權利,那就這樣吧。
「始源,謝謝你。」
崔始源的眼神泛著疑惑,他什麼事也沒做啊!崔氏第N條家訓:無功不受祿。
正想再問清楚,卻看到金希澈手貼著玻璃,直盯著金起範,看來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上帝啊,我應該是做了什麼好事,所以哥哥才會謝謝我吧?
首發於 2010.08.07
醫療行為什麼的不合理的請無視
昨天重看一遍,這裡的小始源好可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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