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厲旭發瘋之後,金鐘雲便把金家的事務都交給金起範,寸步不移的守在他身邊。

 

因為自殘的傾向太過嚴重,雖然房間裡有危險性的物品都被收起來,但他還是找得到傷害自己的方式,迫不得已,金鐘雲只得把人送進精神療養院。

 

李赫宰從金起範那裡得知這件事,驚訝得快說不出話來。

 

竟然會有人對金厲旭做出那種事,為什麼?

 

那孩子一向與世無爭,他只是安靜、乖巧的待在金鐘雲身邊而已,究竟有什麼理由需要這樣傷害他?

 

而且…還不只一個男人,這教金厲旭如何承受得住?

 

想著想著,一向心軟的李赫宰就這麼哭了出來,這下倒把金起範嚇得不輕,趕緊把他擁在懷裡,輕聲安撫。

 

哭夠了,李赫宰淚眼婆娑的說他想去看金厲旭。

 

微皺眉,金起範思索著,只是知曉這件事就能讓李赫宰哭成這樣,那還能讓他去探望嗎?

 

況且金厲旭現下的情況糟得可以,他們去了搞不好還會為金鐘雲帶來麻煩。

 

看出他眼底的猶豫,李赫宰再三保證他會控制住情緒,不會再像剛才那樣,金起範才勉為其難的答應。

 

只是到了療養院,情況完全超出李赫宰的想像。

 

他們去的時候,金厲旭是睡著的。

 

他身上穿著精神病患用的約束衣,雙手在身前交叉,帶子繞到身後緊緊綁著,嘴巴也被繫上毛巾,讓嘴微開,無法順利閉合。

 

金鐘雲只是抬起頭來瞥了他們一眼,又低下頭去注視著金厲旭。

 

李赫宰離開金家不過一陣子,這時的金鐘雲卻已變得他好像不認識。

 

雙眼充滿血絲、眼窩掛著厚厚的陰影、頭髮凌亂、下巴佈滿鬍渣、雙頰微微凹陷、眼神像是一潭死水,哪有金家的當家該有的樣子。

 

附在金起範耳邊,李赫宰小聲的問:「厲旭嘴上的毛巾是?」

 

「厲旭哥昨天企圖咬舌,等鐘雲哥發現時都已經咬出血了。」

 

點點頭,李赫宰終於明白金起範為何不想讓他來看金厲旭,因為看了也沒用。

 

病房裡的空氣沈重到讓人感覺似乎就要無法呼吸,再多安慰的話都發揮不了作用,不如不說。

 

這時,病床上的金厲旭幽幽醒轉。迷矇的雙眼在看到李赫宰之後瞬間睜大,開始無意義的扭動掙扎。

 

「唔、唔…」被箝制住的嘴巴只能從喉頭發出叫聲,驚恐又無助的想往後退。

 

金鐘雲起身熟練的把他的身體壓回床面,將頭埋進金厲旭的肩窩,沙啞的說著:「小旭不怕,哥在這兒,哥會保護你、永遠不會再離開你。」

 

金厲旭只是用那大眼死命的盯著李赫宰,雙腿不斷踢著。

 

「我…」想說些什麼,卻發現不管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把不知所措的他帶離病房,在車上,金起範只是抱著他沒有說話。

 

他曉得李赫宰很難受,他剛看到金厲旭的樣子時也是,所以他才不想李赫宰過來。

 

但人總要活下去的,不是嗎?

 

即使再痛、再悲哀,活著總還是會有希望,即便只是一絲渺小的希望。

 

雖然來之前答應過金起範會控制情緒,李赫宰的眼淚還是撲簌簌的掉下來。

 

多絕望的存在?金鐘雲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別人,金厲旭的眼中卻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回到朴家,李赫宰一邊料理著家務,一邊等朴正洙下班。

 

看到金厲旭的樣子,他突然間有了一些體悟。

 

晚上,等朴智恩睡著之後,李赫宰在書房裡把金厲旭的事告訴了朴正洙。

 

和他的反應一樣,朴正洙沈默許久,幾度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麼純真的孩子啊…

 

「我想跟哥商量一件事。」

 

「嗯?」

 

「厲旭變成這樣,鐘雲哥為了照顧他一直待在療養院裡,金姨則是天天兩頭跑。金家的事情現在都是起範在處理,他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沒有人在他身邊照顧他我有些不放心…」

 

李赫宰吞吞吐吐的,話越說越小聲,朴正洙卻也聽得分明,「赫宰想搬去金家?」

 

「嗯。」微點個頭,幾不可聞的答應一聲。

 

他是朴家的管家,一直把照顧朴正洙和朴智恩當成自己的責任,眼前提出的這個要求,讓他有點心虛。

 

他的想法朴正洙哪會不了解,他好笑的摸摸李赫宰的頭,「去吧,不用擔心我和恩恩,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掌握。」

 

「嗯。」聽了朴正洙的話,他才笑顏逐開。

 

回到房間,李赫宰動手收拾行李。方才的話,只說出他一半的想法。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他看到金鐘雲和金厲旭之後,明白他和金起範有多麼的幸運。

 

他想牢牢抓住這份感情,不再讓無謂的過去蹉跎他們的時間。

 

 

 

隔天傍晚,沒有告知金起範,李赫宰隻身來到金家。

 

拿出金起範配給他的鑰匙打開門,偌大的房子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金姨該是替金鐘雲送飯去了,療養院雖然有伙食,她還是怕金鐘雲吃不慣。

 

打開冰箱,把路上買來的食材都放進去,看看時間,金起範應該沒那麼快回來。

 

李赫宰挽起袖子走進廚房,他想給金起範一個驚喜。

 

 

 

幾近凌晨,金起範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甫接手軍火生意,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熟悉。

 

打開外面的大門,看到屋裡泛著暗黃色的燈光,他疑惑的走進去。

 

客廳裡,李赫宰窩在沙發上,雙手握拳在臉側,就這麼睡著了。

 

飯桌上,是一道道用保鮮膜包好的菜餚。

 

是在等門嗎?金起範心中滿溢出幸福感。

 

這傻瓜,要來也不告訴他,難道是等了他一整夜?

 

心疼的看著他的睡顏,也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把外套脫下幫他蓋上,沒想到卻吵醒他。

 

李赫宰睡眼惺忪的看向他,「起範,回來啦,幾點了?」

 

用外套裏緊他的身體,金起範說:「要凌晨了,睏了怎麼不去房裡睡?」

 

「想等你回來,肚子會餓嗎?」

 

「就算不餓,看到你幫我準備的東西也餓了。」

 

金起範輕撫李赫宰的臉頰說著,讓他有點羞赧,「你坐一下,我把菜熱一熱就能吃了。」

 

「嗯。」

 

忙進忙出的,不一會兒,兩人就坐在飯桌上。

 

李赫宰準備的份量對一個人來說有點兒多,於是他便陪著金起範邊吃邊聊。

 

吃完飯後,李赫宰催促金起範去睡覺,但他堅持幫忙把碗盤清洗完,李赫宰也就由著他。

 

回到房間,打開衣櫥時發現李赫宰的行李,他驚喜的問:「赫宰,這是?」他以為對方只是來過個夜就會走。

 

眼前的人害羞的說:「我、我跟正洙哥說過了,從今天起會搬來跟你住,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

 

金起範欣喜若狂的把李赫宰緊抱住,旋即又想到另一件事,「赫宰,你要睡我房間嗎?那我去厲旭哥房裡睡。」

 

見金起範轉頭就要走,李赫宰拉住他的衣角,羞澀的說:「不用了。」

 

「可是…」他實在擔心,李赫宰還沒走出之前的陰影。

 

「笨蛋。」主動的湊上金起範的唇,李赫宰用吻消除了他的擔憂。

 

太久沒有過親密關係,慾望很快被撩撥,金起範壓住李赫宰的後腦勺狂烈的吻著,恨不得能夠把他揉進身體裡。

 

半晌,放開氣喘噓噓的李赫宰,額貼著額說:「真的可以嗎?如果不行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解決。」

 

男人如對待至寶的語氣讓李赫宰覺得好溫暖,沒有回答,只是把手放上金起範已鼓起的褲檔。

 

倒吸一口氣,金起範橫抱起他輕放在床上,溫柔的為兩人脫去衣物。

 

當李赫宰最後一件遮蔽物被褪去時,金起範看見下腹那朵茉莉慢慢浮現。

 

他的赫宰,終於完全屬於他了。

 

舌尖輕柔的在上面打轉,引來身下的人一陣輕顫。

 

沿著中心線往上吮吻,來到胸前的紅點時,整個含入口中,再用牙齒輕磨,惹得李赫宰不住嚶嚀。

 

一邊在白皙的皮膚上四處留下痕跡,一邊把手探到床邊的櫃子裡,拿出潤滑液。

 

沾上液體的手指緩緩刺入時,李赫宰的眉頭皺了起來,悶哼一聲。

 

真的…太久沒有做了。

 

察覺到他的不適,金起範不顧脹得疼痛的下身,就想把手指抽出,卻被李赫宰拉住。

 

「赫宰?」

 

「不要走,我、我想要你。」

 

疼惜的吻去他額上的細汗,金起範只能讓手指的動作更細膩,另一隻手則不斷的在其他部位點火。

 

到最後,李赫宰幾乎是哭著求金起範進去的。

 

男人的慾望在體內熱切的進出,李赫宰感覺到他的身體、心裡,滿滿的都是金起範。

 

「啊…嗯……」

 

「赫宰…好愛你…」

 

「嗯…我…我也是…啊…」

 

「再也不要分開…」

 

「好…再、再也…啊…不分開…」

 

相互傾訴的愛意讓快感更加濃烈,一陣瘋狂的衝刺,到達頂端的慾望一同宣洩而出。

 

尚在敏感的身子,當分身退出時微微顫抖著,讓金起範又差點克制不住。

 

見金起範要抱起他去浴室,心疼他一夜沒睡的李赫宰說:「你快睡,我自己清理可以了。」

 

「不行,把你弄成這樣的是我,當然要由我來善後。」

 

清洗過後,天色已透出鵝蛋白,看著金起範眼下的淡青,李赫宰催促他趕緊睡。

 

金起範拉過他抱在懷裡,「陪我一起睡。」

 

「嗯。」

 

聽著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屬於金起範的氣息在頭頂上噴灑,想起他們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再想到朴正洙和金希澈、金鐘雲和金厲旭,李赫宰又不禁紅了眼眶。

 

感受到胸膛的濕意,金起範低頭才發現李赫宰偷偷擦著眼淚,緊張的問:「怎麼了?剛才把你弄痛了?」

 

「不是…」李赫宰搖搖頭,把頭更埋進金起範的肩窩裡,他最近怎麼越來越愛哭了?

 

「只是覺得…好幸福…」

 

 

 

 

 

好幸福,幸福到…我的心裡充斥著滿滿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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