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起範言歸於好後,李赫宰重新回到朴家。

 

要把當家這個位子交給非金家的人,是件需要謹慎著手的事,難免要點時間和心力。

 

在那之前,金起範希望李赫宰能在較單純的環境下生活,便央託朴正洙讓其重回管家一職。

 

對於這件事,最贊成的莫過於金希澈。

 

當初他是為了朴智恩才會搬回朴家,沒想到一段時間過後,他竟也開始做起管家的事務。

 

現在李赫宰回來了,他自然樂得輕鬆。

 

陽光和煦的午后,金希澈懶懶的坐在房間的窗台上,像極一隻正在曬太陽的貓咪。

 

為了全心照顧好朴智恩,他可是把工作都給辭了。

 

雖然不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卻擁有能讓人對她疼愛入心的特質,這孩子還是幸福的吧?

 

模糊的想著,在要陷入淺睡之際,敲門聲將他吵醒。

 

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已經不戴口罩的李赫宰。

 

「哥,我烤了鬆餅,要一起吃嗎?」

 

剛回到朴家時,也許是自己還接受不了、也許是怕他的臉嚇到人,他還是習慣把口罩戴著。

 

知道李赫宰還需要調適,朴正洙也就由著他,只是簡單的對家裡的人,包括朴智恩在內,說他的臉因故受了些傷。

 

直到有一次,朴智恩在無意見瞥見把口罩拉下喝水的李赫宰,便大哭起來。

 

李赫宰以為是他的臉嚇到她,連忙把口罩拉上,出聲安撫。

 

沒想到朴智恩卻是再度把他的口罩拉下,小手撫上李赫宰的臉,抽噎的問:「赫宰叔叔很痛嗎?」

 

原來…不是嚇到,而是心疼他嗎?

 

把朴智恩抱在懷裡,似乎由那小小的身體裡得到力量。

 

從那之後,李赫宰就不戴口罩了。

 

而傭人們在看到他的傷時,免不了先是一陣驚訝,再來就是些斐短流長。

 

經歷過金鐘雲的事,他們會怎麼想他,李赫宰也猜得到。

 

不過只要他在乎的人了解他,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一切都無所謂了。

 

 

 

把熱騰騰的鬆餅和剛泡好的茶放在桌上,金希澈和李赫宰難得一起享受了悠閒的時光。

 

「哥,其實你大可以搬到正洙哥的房間,不用這樣分房睡…」

 

沒說完,李赫宰的頭就挨了一記金希澈的爆栗,「說什麼呢你?」

 

揉揉頭,他低下頭故作自言自語,「我說的是真的嘛,不然每次正洙哥還要在半夜回自己房裡,很麻煩耶。」

 

「赫宰…」抬起頭,是金希澈炬然的眼神,「就算恩恩年紀還小,但她比同齡的孩子早熟,我們不能不顧慮她的感受。若有一天她問起了,我們該怎麼回答她?況且人言可畏,在這間房子裡發生的事,即使以前都能被保密,但誰能擔保哪天不會傳出去?正洙現在的身份,禁不起任何流言。」

 

李赫宰沒想到金希澈已想得如此深入。

 

朴正洙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申老夫人從路邊撿回來、一無所有的小子。

 

現在的他,肩上不只朴智恩和金希澈,還背負著申氏所有員工的生計。

 

若是一個不慎,牽連到的絕不只這個家裡的人而已。

 

「對不起,希澈哥,是我想太少了。」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好意。」

 

在金希澈釋然的笑裡,李赫宰還是有著一絲惋惜,誰不想大大方方和所愛的人在一起?

 

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還能相守,或許已是一種福份。

 

 

 

晚上,在晚餐前朴正洙回到家。

 

這陣子他都盡量把公事在上班時解決,看了那麼多的生死離別,讓他更加珍惜和身邊的人相處的時間。

 

飯桌上不時傳來金希澈、朴智恩和李赫宰的談笑聲,朴正洙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夜裡,金希澈洗完澡步出浴室時,發現朴正洙坐在床頭。

 

「還不睡嗎?」擦著溼髮走過去,手中的毛巾很自然的被床上的人接手。

 

輕柔的擦著金希澈的髮絲,朴正洙說:「今晚想睡這兒。」

 

「不行,被恩恩發現怎麼辦?」

 

從背後抱住他,朴正洙有點耍賴的說:「今天我想抱著你睡,一個晚上就好,恩恩不會說什麼的。」

 

軟軟的撒嬌語氣,讓金希澈沒輒,「就一個晚上。」

 

「嗯。」開心的拿起吹風機幫他吹乾頭髮,在準備入睡之時,傳來小小的敲門聲。

 

「恩恩?」開門的朴正洙,驚訝的看著門外抱著自己的小枕頭的女兒。

 

聽朴正洙這樣說,金希澈連忙下床查看。

 

「希澈叔叔我想跟你一起睡。」

 

金希澈好笑的看著這場景,父女倆真是一個樣。

 

「好。」

 

見女兒被抱起,朴正洙摸摸鼻子認命的想回房睡,卻被一隻小手拉住,「爸比,一起睡。」

 

 

 

大大的床上,兩人中間隔了一個朴智恩,雖然和預想的不一樣,但朴正洙胸口的幸福感卻滿得要溢出來。

 

看著睡著的一大一小,忽地又想到,為什麼朴智恩不是找他一起睡、而是金希澈?

 

嘴角微微勾起,真是的…連家裡的小公主都被收服得這麼徹底,金希澈,你究竟有何種魔力?

 

 

 

日復一日,生活看似平淡又讓人覺得踏實。

 

金希澈偶爾也會回到崔始源住的地方,把房子打掃過一遍,再對著他的照片發呆。

 

若崔始源還活著,他的人生又會是怎樣?

 

是否就此守在他身旁?還是依舊在他和朴正洙之中糾纏?

 

那時的他總覺得人生不是自己的,現在呢?

 

自嘲的笑一笑,是安穩的日子過得不習慣嗎?哪來這麼疑問?

 

把門帶上,金希澈回到朴家,進到廚房想喝水,卻看到忙進忙出的李赫宰。

 

「希澈哥。」

 

「嗯,忙什麼?」

 

李赫宰羞赧一笑,「沒什麼,想做點東西給起範送過去。」

 

看著忙碌的李赫宰,金希澈心想,是不是該找天也幫朴正洙做點什麼?

 

「嗯?門鈴響了。」

 

看他想放下手上的料理刀,金希澈說:「你忙吧,我去看看。」

 

還沒走到門口,傭人卻已先匆匆忙忙的跑來。

 

聽見來人的身份,金希澈皺了皺眉,找他的刑警?

 

來到門口,那裡站了一群人,傭人說有請他們進屋坐,但被推辭了。

 

為首的那位幾乎把門給擋住,讓他看不清後面的人。

 

見到他出來,那人亮出手上的證件,「你好,我是S市警局的申東熙警官。我們目前正在辦理有關不法組織永夜的案件,裡頭有一些細項,想請金希澈先生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像是…突然被丟進結冰的河裡,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讓他頭皮發麻。

 

原來,做過的事不是不會被發現,只是早與晚而已。

 

在申東熙往前進一步時,金希澈驚愕又惶惑的看著他身後的人。

 

「你…」

 

 

 

 

 

在錯誤中建立起的信任若被摧毀,算不算是一種背叛…

 

 

 

 

 

 

 

 

 

 

 

今天下班回家後聽到一個讓人心情很差的消息,只願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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