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背心,調整一下脖子上的領結,金起範當起這家俱樂部的侍者。

 

他知道金希澈和韓庚經營的是夜店生意,但連這種高級俱樂部也有,金起範有些驚訝。

 

第一天上班,金起範交待金希澈不要透露他們的兄弟關係,以免自己得到任何優待。

 

因為是新人,金起範暫時還得跟在前輩身邊學習。

 

但只要有階級制度存在的地方,就會有欺生的情況出現。

 

這一天,金起範幾乎被當成前輩的專屬傭人使喚,搬重物、跑腿、清理盥洗室…。

 

他知道這是必經的過程,所以沒有怨言的默默做著這一切。

 

「喂,新來的,把這瓶紅酒送到VIP室去。」

 

金起範用白色的布隔絕手和紅酒瓶的直接碰觸,以免溫度影響紅酒的品質。

 

只是一整天的折騰,讓他精神有些恍惚,竟就撞上從VIP室裡出來的人。

 

紅酒掉落到地面,應聲破碎,紅色的液體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登時空氣中充滿紅酒的香氣。

 

金起範盯著那流到自己鞋邊的液體,有些恍神了。

 

「範範。」聽見熟悉的聲音,叫著只有幾個人才會叫的名字,金起範抬起頭。

 

「崔始源?」

 

「你怎麼會在這裡?」崔始源搶先說出這句,金起範更想問他的話。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是這裡的會員?不是這麼衰吧?

 

「範範…」崔始源又開口,卻隨即被正好在附近巡視、看到這一幕的金起範的組長打斷。

 

「崔先生,很抱歉,造成您的困擾,我們會負起一切的賠償費用。」

 

聽組長這麼說,金起範才注意到崔始源今天穿的是粉紅色襯衫和白色休閒西裝褲。

 

白色褲子的褲管和皮鞋,都被濺上紅酒,他記得紅酒不好清理。

 

金起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真的非常抱歉,我會負起責任。」除了乾洗費、紅酒的費用應該也會算到他頭上吧。

 

「沒關係,是我不好,剛才我走得太急才會撞到他,衣服我會自己處理,紅酒的費用就記我帳上吧。」

 

金起範彎著的腰沒抬起來,冷漠的聽完崔始源對組長講的話。

 

是的,永遠都是這樣,你不斷在我面前展示著你高貴的品德、以及幫我處理一切事物的能力。

 

我只能像現在這樣,低著頭,在你的注視下、卑微的活著。

 

「這樣啊…」組長略帶懷疑的語氣,「既然崔先生都這樣說了,那事情就這麼處理,非常不好意思,打擾您的時間。金起範,把這裡清理乾淨,等一下到辦公室來找我。」

 

聽到組長的話,金起範才把上半身抬起來,「是。」

 

「範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希澈哥讓你來的?他怎麼可能讓你當侍者…」

 

組長離去,崔始源便問出剛才悶在心裡的一連串問題。

 

「崔先生,不好意思,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我可能沒有空和您聊太久,很抱歉。」

 

朝崔始源微微欠了身,金起範轉身就去拿清理工具。

 

等金起範回到走廊時,崔始源已經不在,VIP室也人去樓空。

 

金起範去到辦公室,因為是新人,加上會員表明過錯不在他,所以只是被告誡一下。

 

倒是帶他的前輩被狠狠罵一頓,因為照理說,發生事情時前輩應該在他身邊。

 

 

 

金起範踏出俱樂部的員工出入口,這份工作是輪班制,他下班時,已經是深夜。

 

「範範。」崔始源的車就停在門口,人靠在車子上,一看到金起範出來,便迎上去。

 

「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我自己會回去。」

 

「不讓我送就在我的車上等希澈哥,你們再一起回去。」

 

金起範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和金希澈同進同出的畫面,以免引起別人揣測。

 

「我說了我自己會回去,不用你管。」

 

金起範無視於崔始源,只是一直往前走,直到崔始源拉住他的手。

 

「崔油桶,你幹什麼?放開我。」疲憊不堪的金起範,已經沒有掙脫的力氣。

 

「範範,讓我送你回去,否則我們就一起待在這裡,哪兒也別去。」

 

金起範瞪了他一眼,這個人什麼時候變成一個無賴?

 

無奈的上車,酸澀的雙腿和腰部,在坐上座位那一刻得到舒解,金起範的表情也緩和一些。

 

「很累嗎?」

 

沒有回答,金起範只是撇過頭,直視著窗外。

 

車子開了一會兒,兩個人仍然沒有交談,最後是崔始源打破沈默。

 

「範範,這份工作是希澈哥幫你安排的嗎?」

 

崔始源不解,按金希澈的個性,怎麼可能讓金起範去做這麼辛苦的工作。

 

看金起範今天在他面前鞠躬道歉的樣子,他的心就揪起來。

 

「範範?」金起範一直沒有聲響,崔始源轉過頭去,才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真是的,明明那麼累,還這麼逞強。」

 

 

 

金起範醒來時,發現身上蓋著一條小毛毯,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車子的大燈亮著。

 

崔始源就在車外,背對著他,靠在車頭。

 

疑惑的下車,車門一打開就傳來海浪的聲音,所以他們現在在海邊?

 

「範範,醒啦?我現在馬上送你回去。」

 

金起範沒有作聲,只是安靜的走到崔始源身邊,學他一樣站著。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

 

「只是…很想跟你來一次。」

 

「要來可以白天來,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如果在你醒著的時候問你,你一定不肯跟我來。」崔始源的話很平靜,卻像在控訴金起範的無情。

 

「崔始源,你到底想怎樣?」金起範開始對著崔始源大叫,「我這樣對你,你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要容忍?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你有病嗎?」

 

一陣海風吹過,迎著風的金起範,微長的頭髮隨著風往後飄著,讓崔始源能把他的樣子看得更清楚。

 

「範範…」

 

「唔。」

 

「怎麼了?」崔始源緊張的看著突然低下頭的金起範。

 

「眼睛進沙子。」

 

「別揉,先回車上,我車上有生理食鹽水。」

 

回到車裡,崔始源打開車內的小燈,找出生理食鹽水,要幫金起範點上。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別動。」

 

很反常的,金起範這次沒有再和崔始源作對,任憑他的臉在面前放大,直到眼前除了崔始源,再也沒有其他景物。

 

崔始源在金起範的瞳孔裡,看到自己。

 

圓形黑色鏡面反射出來的那個人,是我。現在你的眼睛裡,只有我一個人。

 

「把眼睛閉上。」崔始源低沈的嗓音,像是催眠一樣,金起範緩緩把眼皮閤上。

 

生理食鹽水,就像淚水一般,由眼角滑落。

 

「衛生…唔…」

 

崔始源捧著金起範的臉,把自己的唇印上他的。

 

剛說出口的,便被崔始源吞進肚子裡…

 

 

 

 

 

 

首發於 2010.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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