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的腐世界~Devil

在前往片場的路上，李晟敏坐在副駕駛座，旁邊開車的是李東海。

從李赫宰宣佈這次由李東海帶他開始，在公事上他們幾乎就形影不離。

頭先上一些綜藝或談話性節目，李赫宰還會帶著李東海，讓他先熟悉熟悉。

之後公司的新人準備出道了，李赫宰也沒時間了，就剩他和李東海。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李晟敏發現李東海雖是青澀，但好在心細又觀察入微。

交待他辦的事從沒出過錯，甚至有時還能舉一反三，讓李晟敏省心不少。

比起李赫宰剛當經紀人時，那模樣像隻少根筋的猴子簡直好上太多。

「晟敏哥…」

望著窗外景色的李晟敏轉頭看向李東海，「嗯？」

只見他吞吞吐吐，醞釀半天才說：「我…我不想當藝人。」

藝人？乍聽之下有些摸不著頭緒，再回想一下…喔…是為了他說過的話吧。

心底升起一股壞心眼，李晟敏問：「為什麼？憑我們東海的條件，如果正洙哥肯捧的話，應該很快就會竄紅。到時候就不用做經紀人這麼辛苦的工作了，不用服侍人、也會有人跟前跟後的、什麼事都不用自己動手…」

「不辛苦，我喜歡當經紀人。」沒讓李晟敏把話講完，李東海連忙反駁道。

「可是當藝人賺的錢比起經紀人可好上太多，也能給家裡的人過上更好的生活，這樣不好嗎？」

「這…可是…」這一點李東海倒是無法反駁。

「可是…李赫宰不准？」

他笑著看李東海的臉”騰”的紅起來，然後依舊故我的說：「那隻猴子也太自私了吧，想把你佔為己有也不是這個方法…」

「不是的，晟敏哥。赫宰只是稍微跟我分析一下而已，他沒有不准，是我自己也不想，我的個性不適合當藝人。」

李東海越說越小聲，表情活像個受到欺負的小媳婦兒，看得李晟敏樂得。

「好啦，跟你開玩笑，不想就不想，我們東海就好好待在赫宰身邊，一輩子不分開，嗯？」

說完，只見李東海的小虎牙咬著下嘴唇，甜滋滋的笑了。

多美好啊，單純相愛的兩個人、純淨無雜質的愛情，他也曾經擁有過。

嘖，李晟敏你在感慨個什麼勁兒？明明是你先說分手的，不是嗎？

摸摸李東海的頭，李晟敏說：「東海，哥有點兒累了先睡一下，到了再叫我。」

「嗯。」

閉上眼，李晟敏開始假寐，腦中卻稀稀落落的回憶起過去。

記得他當練習生時是十八歲，以正常年紀來說，是有點老了。

一年之後，公司來了個十七歲的新練習生，聽說嗓音方面的資質很好、身高也夠、面容也不錯，天生是吃這行飯的。

那個人，就是曹圭賢。

那時的經紀公司希望他朝歌手方面發展，所以排的多是和歌唱有關的課程，免不了會遇上曹圭賢。

其實，他對他第一眼的印象不是太好，就覺得…明明是小屁孩一個，耍啥酷？

不過他的歌聲真的沒話說，每每驗收都是輕輕鬆鬆得到老師的讚賞。

反觀自己，常是被訓斥過後獨自留下練習到晚上。

某一天，當李晟敏又留下時，練習室的門被打開了，他從鏡子中看到是曹圭賢。

在資優生面前唱歌？他的臉皮還沒那麼厚，趕緊收拾東西就想溜。

沒想到曹圭賢卻一把抽走他手中的練習本，「練習嗎？我陪你。」

「不、不用了。」

想要把練習本搶回來，曹圭賢卻把它高高舉起，還惦上腳尖。

一鼓作氣跳起，結果他跳他也跳，完全的身高差悲劇。

把伸高的手收回，李晟敏瞪他一眼，「你到底想怎樣？」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陪你練習啊。歌要唱得好第一步就是耳朵要打開，看來這一點你還得訓練一下。」

咬牙切齒一番，見曹圭賢沒有把練習本放下，大有要跟他耗著的意思，他才軟化下來，「我比你大，以後要叫我哥。」

「知道了。」難得在曹圭賢臉上看到笑容，李晟敏只覺得…果然還是一個小屁孩。

說是說”知道了”，可李晟敏還真從沒聽過曹圭賢叫他一聲”哥”。

往後只要他留下來練習，旁邊一定會跟上一個曹圭賢。

李晟敏不得不承認，有他在，和自己一個人練習成果真的差很多，而他的進步也讓老師刮目相看。

只是很多東西是講求天份的，就算他再怎麼努力，先天條件比不過人家也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曹圭賢比李晟敏先出道了。

不否認，李晟敏的心中有點小失落，只有一點，真的，畢竟他比曹圭賢年長，又多當了一年練習生。

得知他要出道的當晚，他們照舊在公車站牌下等車，李晟敏總覺得…該說些什麼，他是哥哥，度量怎能這麼小？

「圭賢，終於要出道了，恭喜你。」聲音輕得…像飄在空氣中的羽毛，但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極限。

「沒什麼，還比我預期的要晚了一點。」

是…是嗎？果然是和自己不同程度的人，努力睜大眼向上看，不讓正迅速累積的淚水滑落。

突然，他被抱個滿懷。

「我等你。」

「什麼？」

「笨蛋，怎麼能對自己那麼沒自信，我說，我會在那一端等你，你一定能出道。」

這個懷抱好溫暖，溫暖到心好像都被溶化了，才會讓眼眶裡的淚水越積越多。

把頭悶進心臟的位置，聽著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李晟敏笑了，「沒禮貌，叫誰笨蛋？我是哥。」

什麼改變了？什麼時候改變的？是不是就從這個擁抱開始？

曹圭賢出道後，就搬進公司為他準備的宿舍。

第一張迷你專輯市場反應很好，但連帶的，他也越來越忙，晚上的練習室，只剩下李晟敏的身影。

過一段時間，公司也決定讓李晟敏出道。

不是走偶像藝人的路線，而是以演唱韓國Trot歌手的身份出道。

雖然和想像中有些落差，但能出道還是讓他很高興。

那時距離他和曹圭賢認識已經過了兩年，他的練習生生涯也過了三年。

就在那天晚上，他拿出手機想告訴曹圭賢這件事，他卻先打電話過來。

“還在公司嗎？”

「嗯。」

“我去找你，等我。”

李晟敏發愣的看著手機螢幕，不用敬語、說完就掛，還真是絲毫都不拖泥帶水。

坐在練習室的木質地板上，李晟敏從晚餐時間就開始等，不知不覺，當時鐘的時針指到”9”時，曹圭賢終於出現了。

一反平常從容的樣子，此刻他顯得氣喘噓噓。

李晟敏站起，拿出手帕幫他把額頭上的汗擦掉，「怎麼啦？這麼喘？」

「你從剛才一直等到現在？」

「你不是叫我等你嗎？」這小孩兒，難道年紀輕輕就得了老年痴呆症？

「等我這麼久，你就不會先去吃飯嗎？如果我再不來，你是不是打算餓死在這裡？」

餓？摸摸肚皮，不提還好，一提才發現，真有點餓了。

不對，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這小屁孩，這麼久才到還好意思跟他發脾氣？看來得讓他好好見識見識當哥的威嚴。

拿起地上的背包，李晟敏瞪他一眼，就從他面前走過。

才剛得意他終於在曹圭賢面前奪回哥的自尊，就被一把拉住，對方一用力，他又摔進那個熟悉的懷抱裡。

「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發脾氣，剛才回來的路上塞車，我只是擔心你餓壞了，這麼大的人也不會照顧自己…」

哼哼，敢情還是他的錯？

想把曹圭賢推開，卻被抱得更緊。

「敏…」敏？哪個不帶眼的准他這樣叫他的？他是哥！

「我喜歡你，跟我交往吧。」

啥？自從上次曹圭賢告訴他耳朵要打開之後，他確信之後別人的每句話他都聽得很明確啊，怎麼方才他好像聽到了外星語？

曹圭賢說完就鬆開李晟敏，拉著他逕直往門口走去。

還沒恢復神智的李晟敏腳步有些遲疑，讓曹圭賢也停下腳步，「怎麼了嗎？」

他呆呆的問：「我們現在去哪兒？」

「先帶你去吃飯，當作慶祝你出道。」

喔。

不對！他今晚怎麼一直在關心不是重點問題的問題？

李晟敏再問：「圭賢，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說，我們去吃飯…」

「不是這個，再之前呢？」

曹圭賢突然雙手抓著李晟敏的雙肩，深情的說：「敏，我真的喜歡你，跟我交往吧。」

對，就是這個，李晟敏被炸得有點天昏地暗。還在暈眩中，曹圭賢又拖著他往前走。

「等等，我還沒回答你啊。」

小屁孩回頭一笑，「不需要回答，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不好意思承認我也不勉強，我明白就行了。」

什麼啊？他也喜歡他？誰造的謠？

雖然他的胸膛讓他很有安全感、手也很溫暖、自己好像已經習慣有他的陪伴，這也不代表他喜歡他吧？

不過今天他心情不錯，那…就先這樣吧。

圭賢吶，現在的你是否還會記得，這段我們開始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