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的腐世界~Devil

「你們兩個…在交往？」

相較金希澈的從容不迫，被詢問的兩人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該要即刻否認的，卻沒有人想開口。

過了一下，金鐘雲才緩緩的說：「沒有，希澈哥怎麼會這麼問？」說完還偷瞄了旁邊的金厲旭，他一直低著頭。

「是嗎？」聳聳肩，金希澈回答：「沒什麼，只是看小旭感覺成了這房子的另一個主人，問一下而已。時間差不多，我們該走了。」

拍拍韓庚的大腿示意，他便接著說：「鐘雲晚上來上班吧，既然你好了也不需要小旭照顧了，你今晚就恢復駐唱。」

「是。」恭敬的送兩位哥哥離開，金厲旭默默的把桌上還剩一半的蘋果拿去冰箱。

電梯裡，韓庚摟著金希澈的腰，「你是故意的？」看似疑問句，卻早已有了答案。

「不覺得他們很配嗎？給點刺激加速進展而已。」

見韓庚沈默不語，他又說：「你也這樣覺得吧？不然剛剛不會配合我。」

「嗯。」

單音節的語調中有著遲疑，金希澈明白他所顧慮的，就算不講，他們也知道彼此在想什麼。

「別擔心，如果是鐘雲的話，我相信他可以陪著小旭堅持到最後。」

送走韓庚和金希澈，剩下兩個人的房子因為那個極具爆發力的問題而使得空氣好像凝結一般。

想要假裝不在意卻辦不到，結果就是尷尬的氣氛瀰漫，直到一向不會主動開電視，此刻卻坐在電視前盯著新聞看的金鐘雲開口：「小旭下午和哥一起上班吧。」

「啊？」坐在電子琴前假裝看琴譜的金厲旭弱弱的說：「我忘記告訴哥下午我要去學校一趟，我直接從學校去Lounge Bar就好了。」

「嗯。」

各懷心事的兩人持續這種氛圍，直到金厲旭出門。

在門口，他長長吁了口氣，敲敲自己的腦袋。

為什麼聽完金鐘雲的回答會有失落感？而且照韓庚最後所說的，他似乎也沒理由再待在這個家了。

想到這兒，就覺得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像腳上綁了石頭。

等金厲旭出門後，金鐘雲蹲在地上煩悶的撓戳著陸龜的殼。

他們真的沒有在交往啊，可是為什麼剛才無法爽快的否認？甚至否認後他還帶點心虛的去看金厲旭的表情？搞什麼啊？

想不透啊！

指頭撓著撓著覺得沒意思了，索性把三隻陸龜都整隻翻過去。

見牠們任殼晃啊晃的，頭連同四肢都躲了進去，金鐘雲羨慕的說：「能像你們一樣躲著什麼都不用想就好了。」

嘆口氣，把牠們翻正移回飼養箱，拿起包包，工作狂金鐘雲提早本日上班時間。

來到還沒營業的Lounge Bar，大門理所當然鎖著。

轉轉後巷員工出入口的門把，金鐘雲確定，他是第一個上班的人。

掏出之前某次也是因為他太早到而被鎖在門外一個多小時後，韓庚配給他的鑰匙開門，回到吧檯的金鐘雲把所有東西認真審視一番，才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他不在的期間代他班的人沒有怠惰。

這兒摸摸、那兒擦擦，很快的他就找不到事情做。

拿出隨身筆記想研發些新的調酒，靜下心來腦子裡想的卻都是金厲旭。

「啊…」仗著四下無人乾脆放聲大叫、想抒發焦躁，卻嚇到也剛從員工出入口進來的韓庚。

「庚哥，不好意思。」

韓庚笑笑的揮手表示沒事，便在吧檯前坐了下來，「幫我調杯酒，順便測試一下你的手復原程度。」

「好，哥想喝什麼？」

「都可以，照你意思。」

俐落的動作和速度與受傷前無異，很快的，韓庚面前就擺上一杯”Old Pal”。

淺酌一口，少了幾許印象中的辛辣，反而苦中帶些甜，更易入口。

「我在比例上做些調整，然後加了甜香艾酒。」

「嗯…」韓庚頓了一下，「鐘雲，有沒有興趣來幫我？」

「我現在不就是哥的員工嗎？」

「不，我指的是我想讓你真正進到行政管理，幫我處理人事和員工訓練這部份。」

金鐘雲有點錯愕，「我會的只有調酒…」

「鐘雲，你在我這兒待多久了？」

三年？五年？「幾年有了吧。」確切時間他還真沒仔細算。

「目前夜店拓點的部份結束了，各店的營運也算穩定，兩間比較有問題的店我打算收掉。一切都上軌道後，我也想把擔子分些出去。這幾年除了調酒以外，你也幫我處理過很多店務，不懂的事可以慢慢學，重點是，我相信你的能力。剛開始我會先分配乾股給你，等你拿到盈餘分紅之後，再用那些錢轉為實質股份，當然，這期間還是會有固定薪水，你不用擔心。」

「這…」這條件會不會太好了？他有那個價值嗎？

看到金鐘雲眼底的猶疑，韓庚說：「要相信自己，我從沒看錯人。你可以想清楚再回答我，不過別讓我等太久。」

韓庚走進辦公室後，原本就夠焦躁的金鐘雲，變得更加紊亂。

這是個大好機會，他從沒想過連高中都沒畢業的他，除了調酒外，還能做什麼。

或許那段往事，多少造成他某方面自卑的心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空無一人的Bar從幾個員工、到陸續上門的客人，空間慢慢被填滿。

許久沒喝到金鐘雲的調酒，客人的單子讓他的手忙個不停，也讓他沒時間再去想其他事。

不過他可沒忘記，金厲旭的駐唱時間快到了，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已在台邊等候，現在卻是不見人影。

是不是該打個電話問一下？

把一杯調好的酒遞上吧檯，才想拿出手機就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閃到台邊，他便低頭繼續方才的工作。

沒幾分鐘，台上傳出調整麥克風的聲音，底下客人看到是金厲旭，點歌的單子便蜂湧而上。

這兩個人的回歸，使久不見他們的客人像在辦慶典似的，點歌和點酒的單子絡繹不絕。

金厲旭是駐唱時間到了就能下台，而金鐘雲除了喝水和上廁所，手就沒停過。

營業時間結束，連平常習慣門庭若市的服務生都顯出疲態，更別說是這兩個人。

「回家吧。」終於等到金鐘雲的金厲旭，乖乖的握上伸在他面前的那隻手。

看著交握的雙手他才發現，原來兩個禮拜已經足夠他們習慣很多事。

回到家，怕他累著，金鐘雲說：「小旭先去洗澡，洗完了快睡覺。」

金厲旭沒答話，只是把他拉到電子琴旁，「哥唱首歌給我聽吧，我幫哥伴奏。」

「很晚了…」

「就一次，拜託。」

看他小心翼翼請求的模樣，金鐘雲摸了摸他的頭，「好吧，小旭想聽什麼？」

「就…我第一次上台時，哥替我唱的那道歌。」

像是早已練習過，金厲旭的指法比上次成熟許多，還增加了幾個和弦，金鐘雲也有默契的隨著他轉換唱腔。

一曲畢，他滿足的把手從鍵盤移到膝蓋上緊握著。

「可以了吧？快去洗澡，你明天還有課…」

寵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金厲旭緊盯自己的拳頭用微大的音量叫了聲：「哥…」

金鐘雲蹲下凝視他低著的臉，「怎麼了？」

「我想，我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