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的腐世界~Devil

當崔始源走下樓時，崔智源連忙迎上去，「哥，怎麼樣？你跟爸說了什麼？」

崔始源面如死灰的看著她，「我答應爸，會和範範分手。」

「哥，你怎麼能這樣？」

「否則妳有更好的辦法嗎？難道妳要我眼睜睜看著爸死在我面前？用爸的性命來換取自己的幸福，這種事我做不到。」

一反平時的紳士形象，崔始源大叫著，最後無力的坐在樓梯上。

「你們…你們可以先假裝分手，等爸的療程結束，恢復健康之後，再重新在一起。」

「智源，為了這件事，爸可以放棄治療。現在欺騙爸，即使之後爸的病痊癒了，難保不會再用其他方式結束生命，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崔智源被崔始源說得啞口無言，因為她知道崔始源的顧慮沒有錯。

「範範那邊…怎麼辦？哥要跟範範說實話嗎？」

「這件事我會處理，妳不要插手。明天馬上幫爸安排住院手續，手術越快進行越好。」崔始源說完便離開。

趨車來到金起範家樓下，崔始源沒有上去，只是抬頭仰望著金起範居住的樓層。

那裡有他最愛的人，那個他守護十幾年，最後終於如願以償在一起的人。

「範範…範範…」低聲呢喃，像是要把這個名字刻進心裡，「原諒我。」

終於，到了他們相約出遊的日子，崔始源一如往常的坐在金起範家中。

金起範匆匆忙忙的從房間裡跑出來，「對不起，讓你等那麼久。」

最近累到沾床即睡的金起範，昨晚竟然因為太興奮而失眠。

「沒關係，不急。」

崔始源幫金起範把衣領整理好，順了順一撮翹起的亂髮，才牽起金起範的手。

「今天要去哪兒？」

「秘密，到了就知道。」

當車開到崔家開的醫院時，金起範疑惑了。

「下車吧。」

「為什麼帶我來這兒？」

崔始源笑而不答，從急診室走入，假日只有值班的醫護人員，偌大的醫院顯得有些冷清。

「這裡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地方，那時候你全身都是血，好嚇人。」

「是啊，那場車禍算是改變了我的一生吧。」

搭上電梯，他們來到金起範住過的加護病房外。

「這裡，是我第二次見到你的地方，那時候你就躺在病房裡，全身都插滿管子。」

「嗯，我聽哥說過。哥還說就是因為你的一句話，才讓他做出不讓我動手術的決定。」

「喔？我怎麼不記得了？」

「原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的命運竟然就取決於你的一句無心之論。」

往下走兩個樓層，來到金起範從加護病房轉出後住的病房。

「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拿聖經丟我的事？」

「有嗎？我怎麼沒有印象？」

「丟完就忘，真不負責任。不過這裡，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的地方。」

站在病房外往內看去，現在裡面住的也是一個小男孩，坐在他床邊和他聊天的，是另一名看起來比他大一些的男孩。

看他們的樣子，讓崔始源想起以前那段時光，那是他開始照顧金起範生活的起點。

沒想到一晃眼，十幾年也就這麼過去了。

走出醫院，崔始源和金起範走到隔壁附設的療養院。

在門口，金起範遇見以前照顧他的醫護人員，「阿姨。」

「是起範啊，真是好久不見了，還有始源，你們現在感情還是那麼好。」

金起範有點害羞的笑了笑，「阿姨現在還待在療養院裡嗎？」

「過陣子要退休了，老了。」

閒話家常一陣，崔始源便告辭轉往下一個定點。

握著金起範的手，走在療養院和特教學校之間的道路上，「範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就是這樣牽著你的手，每天走在這條路上。」

「怎麼可能會忘？這條路我們走了那麼久…痛。」

金起範抽回自己的手，崔始源才發現剛才他竟不知不覺加重了手的力道。

「範範，對不起，很痛嗎？我看看。」

執起金起範有些泛紅的手，崔始源放在兩手的掌心裡輕輕搓揉著。

「始源，你今天怪怪的，怎麼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帶我來這些地方？」

「沒什麼，只是難得我們兩個都有空，想和你一起重溫一下我們的過去，走吧。」

「要去哪兒？」

「跟我走就對了。」

然後，當車停在遊樂園前時，金起範有些無言。

「這裡是我們和希澈哥、庚哥一起來過的地方。」

「可是我現在都那麼大了。」

「你和那時候，好像只差兩歲吧。」

不顧金起範的抗議，崔始源拉著他去買票。

因為假日人潮多，加上他們來的時間有點晚，沒玩到幾項遊樂設施，就得離開。

「看吧，真是浪費錢。」

「有什麼關係？餓了吧？去吃晚餐。」

最後他們來到的地方，是當時朴正洙請他們吃飯的餐廳。

「那天晚上，我們在這裡吃完飯之後，回到你家。就是在那個時候，希澈哥決定讓你出國動手術。」

「崔始源，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像個小老頭一樣，一直在說以前的事？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我最討厭這種不安的感覺。」

「範範，先吃飯吧。陪我吃完這頓飯，我就告訴你。」

一頓飯，金起範吃得惶惶不安，眼神一直瞟向崔始源。

但崔始源的神態一如往常，間或還會給他一個笑容，讓金起範猜不透等一下他究竟要講什麼。

甜點一吃完，金起範便急著開口，「都吃完了，說吧。」

只見崔始源摸著金起範的臉，露出一個微笑，「範範，我們分手吧。」

首發於 2010.0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