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的腐世界~Devil

在醫院住了幾天的崔始源，確定除了左手骨折的傷勢外並無大礙後，便很快辦理出院手續。

雖然左手還吊著，但對日常生活影響不大，所以崔始源幾乎是一出院就銷假上班。

在這其間，他的未婚妻沒有到過醫院，甚至連一通慰問電話也沒有。

即使他與對方沒有太深厚的感情，但基於禮貌，出院後崔始源還是播了通手機過去，結果卻是直接轉語音信箱。

「智源，心妍(未婚妻的名字，剛好姓韓，我懶得想了，借我用一下！= =)最近有跟你聯絡嗎？」

「沒有，怎麼了嗎？」

「我最近聯絡不上她。」崔始源想不通，韓心妍是一個教養很好又貼心的女孩，不可能在他出車禍後，對他不聞不問。

「哥，其實在你急救的時候，韓伯父和韓伯母有來過，後來爸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臉色不太好看，帶著心妍就回去了。」

「他們說什麼妳沒聽到嗎？」

「我當時離他們有一段距離，而且又擔心你的傷勢，根本沒去注意他們的談話，還是哥要不要去問爸？」

「嗯，我知道了。」

崔始源下樓時，崔仁煥正好坐在客廳，崔始源猶豫一下才走過去坐下來。

「爸。」

「嗯？」崔仁煥的身體經過調養，雖然不若以前一樣健壯，但看得出來恢復的狀況很好。

「您最近有和韓伯父聯絡嗎？」

「有事嗎？」

崔始源頓一下才開口：「因為從我出車禍之後心妍就沒來看過我，我打給她她也不接，所以我想知道爸有沒有和韓伯父聯繫，看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崔仁煥盯著崔始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始源，你喜歡心妍嗎？」

崔始源不了解父親這個問題的用意，只得小心的回答，「她是個很乖巧、懂事的女孩，很討人喜歡。」

「但始終和你對起範的感情不一樣吧？你入院的那晚，我在醫院看到起範…」

「爸，您別誤會，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崔仁煥招招手，打斷崔始源的話，「我沒有誤會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已經不愛起範了。」

崔始源眼神一黯，「我答應過爸會和範範分手，我就會做到，現在的我們真的是毫無瓜葛。」

「毫無瓜葛不代表不愛，不是嗎？」

崔仁煥的話讓崔始源無法反駁，但卻也不敢承認，害怕再次影響父親的情緒。

「不否認？那我就當你承認了。記得那天晚上你因為頭部撞擊，有昏迷過嗎？」

「是，我記得。」

「那記得你昏迷時說了什麼嗎？」

崔始源搖搖頭，崔仁煥便接著說，「你叫了起範的名字。」

崔仁煥在敘述這件事時，顯得相當平靜。

「爸…」

「你不要說話，讓我一口氣說完。」

「那個時候，心妍也聽到了，她很好奇你口中的”範範”究竟是誰。我本來不想告訴她，但可能是女孩子的直覺吧，她說會讓你在昏迷時還唸著的人，對你一定很重要。她拜託我，說她不想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和你共渡一輩子。我坐在急診室的椅子上想了很久，就連一個不知情的人，都能看出起範對你的重要性，而我這個做父親的，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因為自己的心理障礙，讓你們硬生生的分開。我看得出來，這些時間你過得很不快樂，你是我唯一的兒子，讓你痛苦的人卻是我。當智源告訴我你出車禍時，我第一個想法是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其他事都不重要。後來心妍的父母趕到，我當著他們的面，把你和起範的事都說了…」

「爸…」聽到這兒，崔始源激動的站起來。

崔仁煥看他一眼，「你小時候我應該教過你，打斷別人講話是不禮貌的行為。」

崔始源默默的坐下，崔仁煥這句話聽似斥責，但他從崔仁煥的眼中看到的，卻是一個父親的懊悔。

「當天晚上我看到起範時，他告訴我，他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所以我想，他是不是知道所有的事？」

崔始源緩緩點頭，崔仁煥笑了笑，「他一定很恨我吧。」

「爸，範範不會恨你的，他是一個那麼善良的人。」

「始源啊，把他追回來吧。」

「什麼？」

「最近我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我打算過陣子會到美國和你姑姑一起生活，她一個人在那裡我始終不放心。」

「爸，如果您不放心，我們可以把姑姑接回來照顧，您不需要這樣。」

「我畢竟還是個傳統的父親，要我看著兒子和男人在一起，我還是辦不到，但我也不想再繼續左右你的感情。等我出國後，就快想辦法和起範復合吧，這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

「爸，我不可能為了自己的感情，讓您獨自出國生活的。」

「誰說我是一個人？我還有你姑姑，智源我會讓她自己決定，要留下來，還是跟我一起走…」

「爸…」

「我是一定會離開，難不成你要把我關在房間裡嗎？」崔仁煥說完，拍拍崔始源的膝蓋便離去。

從崔始源和金起範分手之後，崔仁煥覺得自己的腳步再也沒有這麼輕鬆過，原來

成全並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留在客廳的崔始源，面對這意想不到的變化苦笑著。

當初他用那麼決絕的方式和金起範分手，現在他哪還有臉去要求復合。

回到房間，靠牆面的書櫃裡，有一排都是金起範的作品。

人們總是說金起範的笑是那樣美好，但他知道，那不是金起範原本的笑容。

現在的他，嘴角是揚起來了，但卻已經無法到達那個漂亮的弧度。

金起範的驚慌、哭泣、茫然…種種的一切，都是因為崔始源這個卑劣的男人。

「奪走你笑容的人是我，這是我這一生最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事。所以範範，我再也沒有牽著你的手的資格了。」

首發於 2010.0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