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長於一個黑道家庭,我爸是黑幫”黯陽”的創始人之一。
”黯陽”的創始人一共有三個,他們是結拜兄弟,我爸排行老二。
”黯陽”目前的主事人姓韓,也就是我爸的結拜大哥。
他對這位大哥很忠心,因此,從小我被灌輸的觀念,就是事事以韓家和”黯陽”為主。
我所受的教育和訓練,也是為了輔佐”黯陽”的下一任主事人-韓庚。
在我十五歲暑假那一年,我爸帶回了一個男孩子,名叫金希澈。
那是一個比女生還漂亮的男生,據說他是為了成為韓庚的影子,才來接受我爸的訓練。
就這樣,他在我家住了下來,和我同一個房間。
我爸對他很嚴格,畢竟他是以後要保護韓庚的人。
從槍的拆解、槍法、人體構造、格鬥技、掙脫術…一切你能想到的東西,他都必須學習。
一開始他和我的訓練是分開的,因為他的程度和我還是有所差別。
但很快的,他開始能和我一起接受某些課程。
我有些訝異,我爸從十歲就開始調教我,而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趕上五年的不足。
這讓我很不滿,所以無論在打靶或對打練習時,我都是全力以赴。
為的就是要證明給我爸看,我還是比金希澈行的。
但是有一天晚上,在我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隔壁床的一陣呻吟。
「唔…」
摸黑下床,推了推床上的人,沒有反應。
走去開燈才發現,金希澈臉泛潮紅、全身是汗。
伸手摸了他的額頭,好燙!是發高燒了。
「喂,你沒事吧?」
「我…%^$+!」
「什麼?你說清楚一點,我聽不懂。」
「我…想…吐…噁…」雖然我眼明手快,馬上把垃圾桶拿來,但還是有些穢物吐到了地板上。
現在已經是半夜,我不想去吵醒家人,就自己幫金希澈善後。
其實我大概知道他是怎麼回事,這情況在我剛接受我爸的訓練後沒多久,也發生過,是過度疲勞導致的高燒和嘔吐。
拿出家裡常備的退燒藥,和著溫開水讓他吃了下去,再把地板清一清。
一直到這時我才不得不承認,金希澈真的很努力。
但是,為什麼要為了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這麼賣命?
坐在他床邊的地板上,盯著那張臉,什麼嘛?一個大男生長這麼漂亮幹嘛?
長長的睫毛、微厚的嘴唇,因高燒而泛紅的雙頰。
我忍不住摸上他的臉,嘖,皮膚怎麼這麼好?
突然,他翻過身,我才急忙把手收回。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一定是睡眠不足才會這樣,對!一定是。
把原本敷在他額頭,因他轉身而落在枕頭上的濕毛巾拿起,再探了他的體溫。
看來退燒藥已經發揮功效,所以我該去睡了。
人在睡眠不足時都會產生奇怪的想法,睡一覺就沒事了。
隔天早上醒來,我發現他的床上空無一人,去哪兒了?
正想著,他就從門外進來,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
「早啊,你今天睡晚囉,快去吃早餐吧,課程快開始了。」
“哼,什麼嘛?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才會這麼晚起。”
雖然心裡咕噥著,我還是開始整理床舖。
在這同時,他在我的床上坐了下來,「昨晚謝謝你。」
「你知道?」我以為他燒昏頭了,應該沒知覺
只見他輕笑一聲,「我又不是屍體,當然知道。」
呿,這個人,什麼不好比喻,把自己比喻成屍體。
看著他的側臉,我不禁問出昨晚的疑問。
「你為什麼要答應做韓庚的影子?」
「我弟病了,我需要錢。」
原本微笑的嘴角,稍稍僵住。就這樣,我沒有再多問什麼。
每個人做事都會有他的原因,而我接受訓練的原因,單純來自我爸的忠心。
那一天的對打練習,在他對我的一記過肩摔下結束。
這真的是昨晚還發著高燒的人嗎?但我心裡對於輸給他這件事,已經不太介意。
過了幾個月,日曆上的日期撕到我生日的那天。
我們家並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所以即使是那天,嚴苛的訓練還是照常舉行。
洗完澡,沖掉一整身的疲累,我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現在我和金希澈的關係,已經越來越融洽,壓根只是我對他單方面敵意的去除。
坐在床上的他,一臉興奮,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送到我面前。
「這什麼?」
「你的生日禮物。」
我嚇了一跳,這個家從來沒有出現過”生日禮物”這四字。
壓抑自己內心的激動,我打開盒子,是一條純銀的子彈項鍊。
「喜歡嗎?不准說不喜歡,這可是我存好久的錢買的。」
我知道他幾乎把老爺子給他的錢,都拿去付他弟的醫藥費。
在他期盼的眼神下,我把項鍊戴上。那瞬間,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也被牢牢套住。
往後炙熱的愛,或許就從那時生根發芽。
也或許是第一眼,就有某些東西已經改變,只是我不願意去承認。
因為我和韓庚同一所學校,金希澈還不能出現在他面前,所以只能去讀別間學校。
白天我們在不同的地方接受正規教育,晚上在相同的地方磨練自己的身手。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年,直到考大學那年,在老爺子和我爸的一聲令下,我和金希澈都考上和韓庚相同的大學,只是金希澈和韓庚同科系。
於是,他被送到韓庚身邊,開始他影子的生活。
首發於 201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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