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兒的腐世界~Devil

看這個系列之前我得先說，裡頭的每一篇都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不喜勿入

餐館內，烤肉的聲音”滋、滋”作響，伴隨著喧鬧的人聲和此起彼落的碰杯聲，一群男人女人在包廂內盤腿而坐。

金永云坐在牆邊，瞇眼看著眼前的景象，時光彷彿回到那個天真的歲月。

同一群人，穿著制服，不知天高地厚的揮霍一去不返的青春。

玩樂、打鬧、蹺課、戀愛…

和女孩兒牽牽小手便興奮上半天、誰找哥兒們的麻煩他們就會去找對方理論，或許一言不和就打起來。

隔天頂著鼻青臉腫的臉到學校，被禿頭的訓導主任再訓一次，被罰勞動服務時又拿起掃把當大刀，多歡樂。

按著人生規律的步伐，當初的毛頭小伙，不是混出些名堂、就是有家室了。

你看你看，那傢伙，失戀時還曾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現在他老婆幫他倒酒呢。

還有，那傢伙，考數學時作弊被老師當場抓到，現在竟然是知名投顧公司的室長。

唉…人生啊，你永遠都猜不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一名女子走到他旁邊坐下，「金永云，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呢？」

這不是當時讓班上男同學們捧在手心上的校花嗎？聽說到現在還沒結婚，怕是眼光太高吧。

一名男子走到他另一邊，「他喝多了，正休息呢。欸，你還行不行啊？那一桌還等著你去敬酒。」

敬酒？你們這幫壞小子就是這樣把我灌醉的。得，知道你小子從以前就暗戀她，我走。

腳步有些晃盪的走到那人口中的”那一桌”，呿，人家明明就沒叫他去，你個小心眼的。

舉起手，又是幾杯黃湯下肚，對面的女同學開始講起八卦。

「你們還記不記得，高中時，有一個大我們一屆的學長叫朴正洙…」

朴正洙？金永云的腦中浮現一張絕倫的白晰臉蛋，微微一笑，明亮的杏眼彎彎，兩個討人喜歡的梨渦若隱若現。

「記得，怎麼了？」

「聽說他啊…」

聽說什麼？席間的聲音越離越遠，金永云醉倒在桌上。

該死，究竟是”聽說”什麼啊？

隔天，金永云發現他躺在自己床上。

「哥，快起床，你上班要遲到了。」李晟敏站在他的床邊大喊。

金永云雙手撐起身子，「我頭快痛死了，你給我閉嘴。」

李晟敏撇撇嘴離開，「誰叫哥昨晚要喝那麼多？」

扶著頭走出房門，餐桌上有準備好的早餐，喝下一口熱熱的牛尾湯，金永云覺得他又復活了。

「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李晟敏坐到他對面，挾起一口泡菜往嘴裡塞，「哥的同學送哥回來的。」

那群小子，算他們還有點良心。

「哥，下次別喝那麼多了，每次聚會都喝得大醉才回家，哥越來越重，我跟小賢都快扶不住了。」

「李晟敏，你就是這樣對待對你恩重如山的表哥啊？」

從小感情就不錯的表兄弟，在李晟敏考上同一個城市的大學後，決定住在一起。

金永云的年紀比較大，當然是處處照顧李晟敏，房子的押金他先出了，租金也付得比李晟敏多一些。

甚至在李晟敏戀上同性的學弟曹圭賢時，還幫他瞞著姨父姨母，默許他們兩個同住一個屋簷下。

李晟敏吐吐舌頭，低頭繼續吃早餐，一會兒又抬起頭，「哥，我後天的畢業典禮你來嗎？」

「姨父姨母不來嗎？」

「嗯，我爸媽那天剛好有事，哥來吧，畢業典禮沒人來參加感覺好淒涼呢。」

「你不是有曹圭賢嗎？」

「哥啊。」李晟敏嘟起嘴使出撒嬌招數，換來金永云的白眼。

「這招留著對付曹圭賢吧，我看膩了。後天是假日，我會去，我先去上班。」

李晟敏笑顏逐開，「謝謝哥。」

到了那一天，金永云西裝筆挺的出現在校園內。

會場的座位上，他的左右兩邊看起來都是學生家長。

來賓致詞、師長致詞、畢業生致詞、在校生致詞…冗長的流程讓金永云哈欠連連。

難得的假日，平常他應該還在床上和被子纏綿才對。

七早八早就被挖起來，嘖，回去非得讓李晟敏給他做頓好吃的當補償不可。

典禮終於結束，金永云著實覺得他被騙了，他到底來幹嘛？

照了幾張相，曹圭賢就拉著李晟敏不知躲到哪兒幽會去了，撇下他一個人在學校亂晃。

遠離會場，金永云稍微扯一扯領帶。不遠處，有一個看來眼熟的背影，他猶豫一下便快步向前。

「請問是朴正洙學長嗎？」

那人轉頭，印象中的容顏立現，「請問你是？」

「真是學長，我是你的高中學弟金永云。」

朴正洙微側著頭像在思考，片刻，露出笑容，「我想起來了，我常在訓導處看過你。」

金永云不好意思的笑笑，朴正洙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常跑訓導處是為了領獎。

哪像他，都是惹了麻煩才會被叫去。

「學長怎麼會在這兒？」

「喔，我有個親戚畢業，我來參加畢業典禮，你呢？」

「我也是，我的表弟今天畢業。」

朴正洙點點頭，隨後的沉默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那個，典禮已經結束，我也該走…」

「學長等會兒有事嗎？」聽出朴正洙的離意，金永云趕忙開口。

「是沒有…」

「那我請學長吃飯吧。」

「這怎麼好意思？應該是我請你才對。」

「沒的事，是我先邀學長的，學長就別跟我客氣，我打個電話說一下就可以走了。」

打給李晟敏交代他要先離去，李晟敏在手機那頭嚷嚷著他沒兄弟情，氣得他牙癢癢的。

晚上，曹圭賢和李晟敏回到家，金永云已經坐在客廳看電視，看樣子心情很好。

「哥。」

「永云哥。」

「嗯。」

曹圭賢先回房間，李晟敏在金永云旁邊坐下，鼓著臉狀似委屈，「哥，你今天竟然丟下我先跑掉。」

金永云巴一下他的頭，沒好氣的說：「到底是誰先丟下誰，甜蜜完捨得回來啦？」

換上笑嘻嘻的表情，李晟敏問：「哥在我們學校也有熟人嗎？男的女的？」

看李晟敏一臉好奇，金永云笑著回答：「秘密。」就往房裡走去。

「呀，哥，別那麼小氣嘛，是豔遇吧？哥…」

關上房門，把李晟敏打探的話阻絕在門外。

是豔遇嗎？也算吧，年少時他真喜歡過朴正洙，多美好的一個人啊。

「啊！」原本躺在床上的身體忽然彈跳起來，他今天居然忘記和朴正洙交換手機號碼。

於是，這一夜金永云就在懊惱中渡過。

首發於 2010.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