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慢、慢點…啊…要…了…」

 

「哈…快了…」

 

「啊……」

 

腰部快速律動的男子,突然眼前白光一現,在潮溼高熱的甬道中射出精華。

 

感覺一道熱液也從被壓在身下的人的體內,射到自己腹部。

 

「累了吧,我幫你清理。」溫和的語氣,重複著他已經不知說過幾次的詞句。

 

「嗯。」

 

一雙手軟綿綿的攀上他的脖子,充滿力量的手臂輕輕一舉,便將人給抱起走進浴室。

 

在浴缸放滿溫水,小心翼翼的把人放進去,兩支手指輕輕撐開剛才盛滿他的液體的洞穴,惹得懷裡的人又悶哼幾聲。

 

等確定液體都流出,便謹慎又仔細的清洗著身體每一個部位,那些…方才被他或摸或舔的地方。

 

手掌帶些粗糙觸感,溫柔的撫過每一吋肌膚,很快的就讓被清洗的人體溫再次上升。

 

「嗯…始源,我還想…」

 

紳士式的微微一笑,「他應該也快好了,別讓他等太久。」

 

「呿,早知道你會這樣回答。要不是我們做過好幾次,我還真懷疑我對你是不是一點魅力也沒有。真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人能讓你失控。」

 

沒有回答,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只是腦袋裡浮上李東海的臉。

 

失控啊…那是兩年之後唯一一次吧。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和李東海做過,即使後來他常常和李赫宰一起出現。

 

他很明白,不屬於他的人,無須多做留戀。

 

太過痴迷,到最後只會被禁錮。

 

能禁錮他的人只有一個,不需要多一個李東海。

 

幫對方把身上的泡沫沖掉、擦乾身體、穿上衣服、抱回床上,所有的清理工作才算完成。

 

轉頭回到浴室,崔始源簡單的清洗一番,出來後卻發現人還在床上,「你自己走不了嗎?需不需要我抱你到大廳?」

 

床上的人一臉嬌笑,「如果今晚我們崔大少爺肯再跟我做一次,或許我真的會動不了,不過現在嘛…我的體力還好得很。我等我家男人來接我,說不定我們會在這個房間來上一次。你知道的,這張床有你和我的味道,總能刺激我家男人的征服慾。」

 

聽完後不再多說什麼便要離開,會來到這裡的人多有其特殊的癖好,不容他置喙。

 

想想,他不也是這兒的常客嗎?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正要打開房門,後頭又傳出話語,「始源,你有心愛的人吧?你和我做的時候眼底看到的總不是我。和他好好過日子,別再來了,你不屬於這裡。」

 

默默的把門帶上,心裡一陣苦笑,他屬不屬於這裡,並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踏上往三樓的階梯,走到盡頭的房間,是個需要密碼才進得去的地方。

 

按下幾個數字,門隨即打開,房裡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專注的看著牆上十數台螢幕。

 

那是由門口開始、一路從大廳、樓梯、走廊…,除了房間內部外,每個角落的畫面。

 

「哥,有找到嗎?」

 

男人垂下的肩膀帶出他的心情,轉身略帶失望的語氣,「沒有。」

 

「嗯。」輕應一聲做為回應,崔始源對男人的答案沒有過多的反應,似乎是習以為常。

 

「哥要走了嗎?一起吧。」

 

「等等,我還想多看看。」

 

「哥,你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為了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值得嗎?」

 

「你說呢?我們不是同一類人嗎?值得嗎?始源。」

 

是啊,差點忘了,他們是同一類人。

 

唯一不同的,一個是為了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一個是為了只在他的生命中存在過一晚的人。

 

於是,他們心甘情願被束縛。

 

「哥,我先去睡一下,你要離開再叫我,我們一起走。」

 

「嗯。」

 

打開房內的另一道門,裡頭是一個設備齊全的臥室,齊全到讓人在這兒住上幾天都沒問題。

 

拿下脖子上的領結,解開襯衫前幾顆鈕扣,崔始源重重的把自己摔進那柔軟的床舖。

 

這種日子…還要過多少?

 

 

迷濛之間,崔始源彷彿又聽到那個人的聲音。

 

『我叫崔始源,請問你是…』

 

『要做就做,哪來這麼多廢話。』

 

 

『嗯哼…不要…了…呀啊…』

 

 

『現在幾點?』

 

『才早上六點多,你暈過去了,我看你好像很累,就沒有叫醒…』

 

『該死,我要走了,呃…』

 

『抱歉,我昨晚太過火了,你還能走嗎?還是我送你?』

 

『我有開車,停在大門,你能抱我到車上嗎?』

 

『好。』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重要嗎?不過是一個one night stand的對象而已。』

 

『不,我真的想知道,可以告訴我嗎?』

 

『這樣吧,如果我們有機會再見面,下一次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

 

 

「始源,醒醒,該走了。」

 

「好。」

 

兩年了,你何時才要告訴我你的名字?

 

 

華燈初上,崔始源依照往常的時間出現在大廳。

 

這個時間來的人還不多,即使如此,他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不選擇在三樓盯著監視器畫面,是因為他需要一點寄託。

 

等待讓人難受,等待著一個不知何時才會出現的人更是不好過。

 

舞伴一個換過一個,床伴也是,他的空虛必須有人填滿才行。

 

隨著音樂移動著身體,眼神卻絲毫沒有鬆懈的盯著全場。

 

有的時候,他甚至是到了房間,才知道和他共渡一夜的人長相為何。

 

這是今晚的第五首舞曲,身旁的人也慢慢的減少,大家都找到伴了吧。

 

正想著時間該差不多時,忽然瞥見大門口一抹剛進門的身影。

 

幻覺嗎?

 

定神一看,真的是他,那個讓他切切等候兩年的人。

 

不管舞曲還沒結束,向眼前的人道了個歉,便風風火火的走過去,匆忙的樣子招來身邊不少奇異的眼光。

 

在常來這兒的人眼中,崔始源就是個舉止有禮的紳士,何時見過他這般慌忙的模樣。

 

三步併兩步,深怕視線中的人下一秒就消失不見,直到真正來到他的面前。

 

瘦了、但似乎壯了些。

 

頭髮長了點、稍稍蓋住眼睛。

 

膚色深了點、是健康的小麥色。

 

唯一不變的,是那記憶裡純真美好的笑容。

 

一把把人拉進懷裡緊緊抱著,「我終於等到你了。」

 

懷裡的人身子一僵,「先生,我認識你嗎?」

 

驚訝而又迅速的把兩人距離拉開,「你不記得我了?我叫崔始源啊,兩年前你來這裡的時候,我們曾經、曾經…」

 

不知如何啟齒,只見對方把頭往前一傾,在他耳邊細語,「曾經做了一整個晚上是吧。」

 

側過頭,那人已回到原本的位置,只是臉上換上戲謔的笑。

 

「你記得?」不管是不是被耍了,崔始源只想確定,這個讓他守在這裡兩年的人,是否還記得他。

 

「我怎麼可能忘記把我做到暈過去的人。」

 

鬆了一口氣,還記得就好。

 

牽著他的手把他領進舞池,「還記得兩年前你最後的那句話嗎?」

 

「嗯?」

 

「你說如果我們有機會再見面,就告訴我你的名字。」

 

「難不成你等了我兩年?」

 

崔始源但笑不語。

 

「真是個傻瓜,起範,我叫金起範。」

 

 

「唔嗯…等、等一下,我今晚就得走,只能做一次…」

 

「好…」

 

 

「起範,我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崔始源,你瘋了嗎?我們只是one night stand的關係,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等你兩年…」

 

「我從來沒讓你等我…」

 

「我知道,那是我自願的,可是我真的喜歡你…」

 

「別傻了,我要結婚了,和女人,就在明天,今晚只是我的最後放縱。謝謝你給我一個愉快的夜晚,你是個好對象,另外找個愛你的人吧。」

 

 

前進、後退、踏步、旋轉…

 

前進、後退、踏步、旋轉…

 

流暢的舞步,環繞成一圈圈的圓,不斷的重複。

 

以為已經離開原點,結果卻還是在相同的地方打轉。

 

細細打量眼前的人,和金起範眉眼沒有一絲神似,但是沒關係。

 

你會愛我嗎?你肯好好跟我過日子嗎?

 

我會是個好對象的,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裡,不要再踏進來了。

 

只要你肯認真的愛我。

 

 

吶,金起範,我好像走不出這裡了,怎麼辦?

 

就像圓舞曲一樣,週而復始,繞著圈子,始終走不出,你劃給我的圓…

 

 

 

首發於 2011.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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